2019年5月15日 星期三

他是解放上海時犧牲的最高階軍官兒子尋父70年

原標題:他是解放上海時犧牲的最高階軍官,22天后出生的兒子尋父70年。。。

  70年前為解放上海團長血灑寶山犧牲22天后兒子出生尋父足跡。

  “父親犧牲後22天,我才出生,我與父親擦肩而過……”今天(15日)上午,撫摸著龍華烈士陵園烈士紀念堂里胡文傑的照片,小兒子胡繼軍熱淚盈眶,聲音哽咽。他與哥哥胡曉軍及家人向父親獻上鮮花。為緬懷胡文傑烈士犧牲70週年,本週,他的兩個兒子攜家人一行五人從北京出發,走丹陽故里,訪上海寶山犧牲地和龍華安息地。





胡文傑烈士的兒子及家屬今天上午到龍華烈士陵園祭奠父親。 張龍攝胡文傑烈士的兒子及家屬今天上午到龍華烈士陵園祭奠父親。張龍攝
  兄弟倆已經不記得這是這些年第幾次來上海看望父親,清明節、犧牲日、甚至是有話想跟父親說的時候,他們都會來到這裡。不過這可能是他們兄弟倆第一次一起攜家人前來,意義非凡。在龍華烈士紀念館展示父親事蹟的展板前,他們和父親的照片合影,完成了一張特殊的全家福。

  70年前的今天(1949年5月15日),時任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三野戰軍10兵團29軍87師259團團長的胡文傑在解放上海月浦攻堅戰中犧牲,年僅33歲。在上海戰役我軍犧牲的8000餘名英烈中,他是其中職務最高的指揮員。

  沒有留下更多囑託,沒來得及與即將出生的兒子見上一面,胡文傑烈士的生命就定格在了上海這片熱土上。

  時光逝去70年,家人珍藏著僅存的有胡文傑烈士相貌的幾張照片。這幾張照片也勾勒出他作為英勇無畏、血灑戰場的英雄團長、作為感情深厚且深沉的丈夫和父親的形象。

  戰士眼中的團長能文能武血灑月浦

  這幾張照片中有三張是軍裝照。一張全身照中,胡文傑頭戴軍帽,身穿棉軍服,腰間別著手槍,他表情沉著,眼神裡透著堅毅。


資料圖由丹陽市總前委舊址紀念館提供資料圖由丹陽市總前委舊址紀念館提供
  1916年5月,胡文傑出生在丹陽橫塘鄉。1937年7月抗戰爆發,擔任小學教師的胡文傑毅然棄筆從戎,參加了抗日革命武裝。1938年2月,他參加新四軍,同年6月加入中國共產黨,先後經歷了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

  解放戰爭期間,胡文傑率領部隊先後參加過蘇中戰役、淮海戰役、渡江戰役和上海戰役。1949年5月,人民解放軍第三野戰軍發起解放上海的總攻。其中月浦之戰打得最為激烈。

  “我們團在寶山先打下葉大村和獅子林,因為攻打月浦的三個團傷亡很大,我們團兩個營被上級調派前去支援。”現年90歲的石龍海老人當時是259團二營六連的副指導員,據他回憶,月浦碉堡眾多,堡外還有壕溝、陷阱,有竹籤、鐵絲網等防禦工事,堡上覆蓋著雜草,看上去和北方的墳包很像。起初對敵人的防禦工事不了解,一下子衝進敵人的火力網,大批戰士倒下了。

  5月14日,在兄弟部隊強攻未克的情況下,胡文傑臨危受命,率領部隊強攻月浦街區。胡文杰和副團長、政治處主任組成團前方指揮所,直接在一線部隊指揮作戰。近前勘察地形後,他指揮改變戰術打法,終於攻下了月浦街區,突進鎮東,在敵人重要防線上打開了關鍵的缺口。

  5月15日拂曉,胡文傑又率部與友鄰部隊一起衝進月浦鎮,經過激烈的巷戰,將敵人驅逐出鎮。窮途末路的國民黨軍重新調整兵力反撲,出動飛機、坦克,停在黃浦江上的軍艦也以艦炮支援。雙方展開了激烈的拉鋸戰和肉搏戰。

  一枚砲彈打進了團前方指揮所,站在指揮觀察位置的胡文傑身中7塊彈片,胸部被炸開,血流如注,當場犧牲。

  “聽到團長犧牲了,我們這些戰士心裡都有一股氣,下決心要與敵人血戰到底。”石龍海老人語氣堅定,他們帶著悲憤打退敵人一次又一次的反撲,月浦陣地始終巍然屹立。

  胡文傑犧牲12天后,上海解放了。

  在老部下的印象裡,胡文傑能文能武,擔任過政委,又對軍事很熟悉,能帶兵打仗;胡文傑很愛兵,沒有架子,很容易接觸。“我們都很傷心,對他很有感情。”至今到了清明,石龍海老人還常會去龍華烈士陵園看看老團長。

  妻子眼中的丈夫一把韭菜別樣溫情

  今年4月底,記者趕到北京看望胡文傑烈士的遺孀、現年99歲的唐渠老人。老人身體不錯,思路清晰,只是聽力有些下降。

胡文傑烈士的遺孀、現年99歲的唐渠老人和小兒子胡繼軍合影。 陳炅瑋 攝於北京胡文傑烈士的遺孀、現年99歲的唐渠老人和小兒子胡繼軍合影。陳炅瑋 攝於北京
  唐渠老人是上海南匯人,聽說我們是《新民晚報》的記者,老人興奮地說:“當時我們在學校裡就知道《新民報》,在當時是一份進步的報紙。”

  老人回憶說,1941年冬,經上海地下黨組織介紹,她與同學相約,一起乘船由上海十六鋪啟程,輾轉到蘇北如皋,參加了新四軍。她在休養所從事醫務工作,參加過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

  時間回溯到1943年8月,當時任新四軍蘇中三分區靖江獨立團政治處主任的胡文傑在作戰中負傷,到部隊休養所治療,唐渠是這個休養所的副所長。他們從認識到了解,最終確立了關係。根據當時部隊的規定,他們年紀都不小了,可以結婚。但考慮到抗日戰爭還沒結束,日本鬼子還沒被消滅,他們相約徹底勝利了再結婚。

  他們一人率部隊頻繁作戰,一人在休養所隨部隊活動,二人雖離得不遠,但聚少離多。直到1945年11月,時隔兩年多,抗戰全面勝利後,他們才兌現承諾,結為夫妻。

  甜蜜相守的日子還沒過多久,1946年,解放戰爭打響,胡文傑烈士又率部出征。此時懷孕在身的唐渠突發疾病,隨時有流產或死亡的風險。唐渠所在衛生部領導寫信給胡文傑告知情況。胡文傑收到信時,正率部激戰,怕看信分散精力影響作戰,他當場把信撕了繼續指揮戰鬥。直到戰鬥勝利,胡文傑去醫療隊看望傷員,才知道妻子大病一場,好在治療及時,她躲過一劫。

  戰時的愛情或許沒有鮮花,卻也有著細心關懷的別樣溫情。有一次唐渠剛懷孕反應強烈,很想吃韭菜下麵條。胡文傑知道了,卻因為經常花錢給傷員買營養品而囊中羞澀,於是他向團供應處打借條預支了下月的兩角錢津貼,給妻子買了一把韭菜送去。

  解放戰爭中,唐渠和丈夫分開了很長一段時間,他們互相牽掛,卻又無法聯繫。唐渠輾轉於蘇北、山東、東北,歷經艱辛。1946年12月大兒子胡曉軍出生,而直到1948年8月,大兒子快兩歲,父子才第一次相見。

  上海一戰, 唐渠最終沒能等到歸家的胡文傑,日思夜盼的丈夫永遠定格在他們的訂婚照裡。


  得知丈夫犧牲,唐渠懷有9個月身孕,在後方基地待產。晴天霹靂般的消息打擊著唐渠的心,但她深知一名軍人在戰場上隨時可能犧牲,也了解丈夫多年征戰從不怕死、作戰一貫勇猛果敢的作風,強忍悲痛為丈夫料理後事。

  胡文傑烈士犧牲22天后,他們的小兒子胡繼軍出生了。

  兒子眼中的父親遺愛猶在未曾遠去

  記者在丹陽和上海的烈士紀念館裡,都看到一張胡文傑懷抱兒子的照片。胡文傑身穿軍裝,綁著綁腿,把孩子倚抱在懷裡。

  “我對拍這張照片的情景沒什麼印象,但每次看到這張照片,想起父親曾經這樣抱過我,就非常想念他。”胡文傑大兒子胡曉軍數度哽咽。這張照片是1949年3月部隊出發前拍攝的,也是父子倆唯一的一張合影,然而胡文傑卻沒來得及看到。


  在胡曉軍的記憶裡,父親是一個騎在馬背上遠去的背影。胡文傑率部參加渡江戰役出發前,告別之際,平時乖巧聽話的胡曉軍哭鬧纏著父親不讓走,已經騎上馬的胡文傑轉了回來,從警衛員手裡接過兒子,父子騎馬在繞著村子走了一圈才離開。沒想到這成了一次永別,當時的一幕幕深深地印刻在胡曉軍的腦海裡。

  胡文傑的兩個兒子都曾入伍當兵,名字裡也都有一個“軍”字,為的是紀念他們的父親。這些年,他們重回父親的出生成長地,探尋父親曾經戰鬥過的地方。每逢清明等節日和紀念日,他們會到丹陽、到上海,訴說對父親的思念。

  “我沒見過父親,小時候經常聽說那句'紅旗是由千千萬萬革命先烈的鮮血染成',我想,這'千千萬萬'裡面也有我敬愛的父親的一腔熱血,父親永遠活在我們心中。”小兒子胡繼軍說,父親作為軍人、作為共產黨員那種勇往直前、為了信仰不惜一切,不惜犧牲生命的精神一直感染著他,他也相信這種精神會永遠延續下去。

  “遺愛般般在,勿忘締造難”,陳毅同誌曾寫下飽含深情的詩句,緬懷為上海解放而英勇犧牲的革命先烈和革命前輩。

  70年逝去,歲月改變了山河的模樣。胡文傑的紀念墓碑靜靜矗立在家鄉丹陽烈士陵園裡,紀念碑上篆刻著妻子唐渠擬寫的碑文,向世人訴說著這位英雄團長曾經的勇敢和無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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